第二课 圣经中的音乐(旧约)
圣经是宗教文献,而非诗集。圣经中虽然有诗歌,但没有诗集该有的元素,如曲谱、格律等。我们常常因为诗篇不带音乐的记载而感到可惜,但以色列人属口传为主的民族,而记谱法于中世纪后期才发明,所以圣经记载的只是诗,而非音乐。
一、 圣经音乐的起始
1. 圣经是以声音为主导的文献。以色列是口传历史的民族,以“口”来描述形象和图像。圣经常提到“看哪”、“忽然”等,明显是口述历史的记载。
2. 神以声音创造世界,因为“神说:‘要有光’,就有了光。”(创1:3)声音比光在地球上更早存在。根据约伯记,当时“晨星一同歌唱,神的众子也都欢呼。”(伯38:7)
3. 圣经记载第一个创造音乐的人是犹八。创4:21说:“雅八的兄弟名叫犹八,他是一切弹琴吹箫之人的祖师。”如果认识中国的音乐发展,在先祖存疑年代的文化之中,犹八的行为和黄帝任命为乐官的伶伦相若。他用竹管制定十二律,同时也是吹乐手。吹管乐器可能跟原始人类的娱乐和音乐有一定关系。
二、 圣经音乐的不同时期
以色列人是口传历史的民族,而且非常抗拒偶像,十诫也禁止雕刻偶像,所以音乐成为呈现艺术文化的主要途径。以色列人敬拜神,既有自然、忘形的敬拜,后来也有正规化,甚至是职业性的敬拜。
A. 圣殿建立之前
1. 生活性音乐─以色列人在生活中一直使用音乐。在圣殿建立之前,有许多和以色列人生活有关的作品,不一定和宗教信仰有关。例:
a. 民21:17-18的《水井之歌》─表达以色列人在旷野找到水源时的欢乐。
b. 赛16:10提到酿酒之人的歌─以赛亚说:“在葡萄园里必无歌唱”。这跟中国少数民族的山歌差不多,同样也会为自己的工作而歌唱。
c. 创31:27提到类似中国人的骊歌─拉班质问暗暗逃跑的雅各,说本来可以明明的“欢乐、唱歌、击鼓、弹琴地送你回去”。
d. 撒上16:23提到纾压的音乐─大卫为扫罗弹琴时,魔鬼就离开扫罗。
2. 战歌─以色列民族的发展靠战胜敌人而来。例:
a. 出15:21的《米利暗之歌》─以色列人过红海以后所唱的歌,是记载以色列人得胜的凯歌。
b. 撒上18:6-7的短诗─以色列妇女欢欢喜喜,打鼓奏乐,唱歌跳舞,迎接扫罗王,唱和:“扫罗杀死千千,大卫杀死万万。”
圣殿建立前的音乐多由女性主导和带领,米利暗、底波拉和耶弗他的女儿都是典型例子。后来利未祭司接手圣殿音乐,这种特色便渐渐消失。
3. 其他─如果以21世纪的思维考虑,可能还有一种特别的音乐,就是围绕耶利哥城之时的静默、吹角和呼喝大叫(书6:15-16)。神曾吩咐摩西用银子锤出两支号筒,也就是喇叭,作为指引以色列人行动的信号(民10:2)。这些人声和信号,或许也算是神推倒耶利哥城墙的音乐。
B. 圣殿建立之后
1. 礼仪性音乐:
a. 所罗门建圣殿后,礼制兴起,甚至有专职的歌唱事奉人员(代上6:31-32)。他们有领袖(代下5:11-14)、教人唱歌的(代上15:22)、用乐器的(代下5:12-13),更有标准的歌词:“耶和华本为善,他的慈爱永远长存!”他们有合唱的形态,神也回应他们的歌声(代下5:13-14)。相信这也是我们歌唱敬拜神的最高期望。
b. 膏立君王时也用音乐。王上1:39-40记载撒督祭司膏所罗门时,“人就吹角,众民都说:‘愿所罗门王万岁!’众民跟随他上来,且吹笛,大大欢呼,声音震地。”可见音乐开始跟民事和宗教礼仪挂勾。
c. 从负面角度看,昔日的音乐都很生活化,但圣殿建立后,圣经记载的文献开始变得官式,音乐也变得严谨和公式化,特别是礼仪聚会常用的启应格式。诗15和24篇就使用“问题和答案”的启应方式唱颂经文,而诗118和136篇的“他的慈爱永远长存”更明显是启应经文。
d. 严谨和公式化好像把音乐的赞美规限在宗教聚会中;但从正面角度看,却能够有效及准确地传递歌词,让人好好记住。尤其是诗136篇那种重复的格式,必然让人记得“他的慈爱永远长存”这句话。公式化有助把歌词传递下来,就像我们背书可能背不准确,唱歌却能牢牢记住歌词一样。
2. 诗篇:
a. 所罗门圣殿的礼乐制度是犹太教规范化的开始;对应中国的情况,就是周朝的礼乐制度。它明确地规范了崇拜神的方式,歌词也渐渐将诗篇整合到以色列人平常的敬拜中。一些个人体验也成为会众的诗歌,让宗教作品主导以色列人的生活。
b. 150篇诗篇之中,有116篇附有主题,可分为:
① 种类─金诗、训诲诗等。
② 用途─献殿、安息日、上行之诗等。
③ 乐器─丝弦、吹的乐器等。
④ 调子─远方无声鸽、百合花等。
⑤ 作者─大卫、摩西、可拉的后裔等。
⑥ 写作的场合或原因─例:大卫逃避儿子押沙龙的时候作的诗。
c. 诗篇的歌唱方法包括独唱(诗46篇)、启应(诗67:1-2)、对应唱和(诗103:1-2)或连续的祷告(诗118和136篇“他的慈爱永远长存”)。
d. 诗篇有两种比较特别的希伯来音乐特色:
① 细拉─在诗篇出现71次,简单来说有5种意思:第一,像今天音乐中的间奏和奏乐位置;第二,分段;第三,加强语气;第四,具有转调的功能;第五,延长。这可算是圣经仅存下来的音乐标记。
② 对句─例:平行式(诗8:4,90:17)。相信这些在当时的音乐中都会反映出来。
3. 其他类型的诗歌:
a. 小颂歌─后人从旧约圣经整理了8首小颂歌。这些诗歌并非当时以色列人唱的,但后来成为教会偶尔歌唱的诗歌,歌曲的名字多是拉丁文:
① 《出红海之歌》Cantemus Domino(出15:1-18)。
② 《摩西之歌》Audite coeli(申32:1-43)。
③ 《哈拿之歌》Excultavit cor meum(撒上2:1-10)。
④ 《哈巴谷之祷告》Domine, audivi(哈3:2-19)。
⑤ 《以赛亚之歌》:Populus qui ambulabat(赛9:2-7),Confitebor tibi(赛12章),Urbs fortitudinus(赛26章),Illuminare(赛60章)。
⑥ 《约拿之祷告》(拿2:2-9)。
⑦ 《但以理之祷告》(但2章)。
⑧ 《三青年讚美上主歌》(但3章)。
b. 哀歌─随着以色列人被掳与归回,他们开始使用哀歌。例:
① 耶利米哀歌─诗歌反映民众在国破家亡之中重申对神的信靠。现在每逢赎罪日,以色列人还会在哭墙前念耶利米哀歌。
② 诗137篇─这是以色列人被掳到巴比伦后出现的哀歌。
哀歌为苦难的犹太民族带来归回的盼望;尤其他们后来流离四方的时候,哀歌成为他们的寄托。
c. 两约之间诗歌体的典外文献(但主流教会较少采用)─例:
① 《诗151篇》─讲述大卫战胜歌利亚。
② 《三童歌》─但以理的3个朋友投入火炉之中所唱的歌。
③ 《玛拿西祷词》─玛拿西的悔过诗。
三、 乐器
A. 丝弦乐器
在丝弦乐器中,最常使用的是弦琴,多用檀香木制造(王上10:11-12),有7-10条弦线,用拨子弹奏(撒上16:16)。这种乐器现时仍常从图像中可见,甚至称为以色列人的“国家乐器”,因为那是大卫最喜欢的乐器,曾经用来帮助扫罗驱魔。
B. 吹奏乐器
号角是今天我们仍然可以使用的吹奏乐器,以往常用于战争(士3:27;尼4:18-20)。号角只能奏出数个音符,但气势无与伦比。
C. 敲击乐器
以色列人的敲击乐器有摇鼓、响板、三角、小铃等,多用于伴奏跳舞和庆典,而且多由女性打奏。
四、 结语
1. 音乐和以色列民族的发展息息相关。起初宗教未有清晰的制度时,以色列人记载在圣经的歌曲主要是生活性的歌曲、战歌、婚嫁歌曲等;当圣殿制度确立后,他们的宗教音乐和宗教连系起来。直到以色列人面对亡国和被掳,哀歌随之出现。
2. 音乐风格会随着时代和历史而改变,不同年代的作品反映不同年代的需要和诉求,圣经中的音乐作品也不例外。